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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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新竹瓷磚施工工程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新竹地磚凸起爆裂修補推薦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新竹磁磚破裂翻新推薦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新竹牆壁磁磚隆起翻新費用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苗栗牆壁瓷磚裂開翻修費用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桃園牆壁瓷磚裂開翻修費用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新竹地磚凸起收費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新竹外牆瓷磚脫落翻修費用

郭沫若:黃海中的哀歌  我本是一滴的清泉呀,  我的故鄉,  本在那峨眉山的山上。  山風吹我,  一種無名的誘力引我,  把我引下山來;  我便流落在大渡河里,  流落在揚子江里,  流過巫山,  流過武漢,  流通江南,  一路滔滔不盡的濁潮  把我沖蕩到海里來了。  浪又濁,  漩又深,  味又咸,  臭又腥,  險惡的風波  沒有一刻的寧靜,  滔滔的濁浪  早已染透了我的深心。  我要幾時候  才能恢(www.lz13.cn)復得我的清明喲?  〔本篇最初發表于1922年11月出版的  《創造季刊》第1卷第3期〕 郭沫若作品_郭沫若散文集 郭沫若名言名句 郭沫若的詩集分頁:123

求職面試的八大禁忌       達芙妮·貝茨(Daphne Batts)有時會想,當她在Bankrate Inc.面試求職者的時候,會不會有喜歡惡作劇的人用暗藏的照相機**她的一舉一動呢?Bankrate Inc.是佛羅里達州北帕姆比奇(North Palm Beach)的一家網上金融信息發布公司。      這是因為求職者們,包括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在內,舉止都很不得體,以至于人力資源副總裁貝茨懷疑她成了被惡搞的對象。      “我會盯著百葉窗外,看看阿什頓·庫切爾(Ashton Kutcher)和他的攝制組有沒有出現在我的辦公室陽臺上。”她說。庫切爾是以前MTV電視臺整人節目Punk’d的主持人,捉弄的對象都是大明星。      當然,一場不理想的面試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是什么有趣的事,對長期失業的人來說更是如此。但是,招聘經理說,很多求職者并沒有足夠嚴肅地對待他們的求職,犯下了那些他們本應避免的錯誤。實際上,很多招聘經理說,他們在面試的時候經常會因為一些嚴重的錯誤感到吃驚。而眼下,根據勞工部(Labor Department)的統計,每出現一個職位空缺,就會有五名求職者前來應聘。      讓我們來看一看求職者通常會犯的一些低級錯誤。1. 特權綜合癥      去年,就在一場面試將要結束的時候,一位應聘PopCap Games Inc.行政職位的求職者向人力資源主管帕梅拉·山姆普爾(Pamela J. Sampel)問道,能否由公司出錢請他出去吃午飯。“他說他是一個窮學生,而這筆餐費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山姆普爾說。她說,她還以為這個應聘者是在開玩笑,但是他的神情證明他是認真的。“我吃驚得差點都要笑起來了”。      同樣也是在去年,山姆普爾說,她收到了一份求職者主動提供的簡歷,上面滿是語法和拼寫錯誤。隨簡歷還附有一張便條,請她讓公司的員工糾正簡歷中的錯誤。山姆普爾說,”這位求職者如此寫道,“我相信在以我的名義把它存入你們的在線數據庫之前,你們公司可以找到能夠糾正其中錯誤的人。2. 舉止粗魯      今年早些時候,一名應聘 BankRate行政職位的求職者帶著一個小孩子出現在了面試場。“她沒有想要找個借口或者道歉的意思,比如說保姆突然不干了什么的,”貝茨說。雖然她還是照常進行了面試,但是沒有給這位求職者工作機會。      與此類似,最近有一位申請全球咨詢公司埃森哲公司(Accenture Ltd.)初級外包工作的求職者在面試過程中拿出了一個三明治,然后問招聘經理他能否吃東西,因為已經是午餐時間了,公司高級招聘主管約翰·坎帕尼諾 (John Campagnino)說。      招聘經理和主管人員說,求職者粗魯的行為還包括比預定的面試時間早到一個多小時,打斷面試人說話,拒絕填寫求職申請表而且還讓招聘經理自己去參考他們的簡歷。3. 行為傲慢      招聘專員彼得·波拉奇 (Peter Polachi)最近見過一位求職者,后者申請的是一家中等規模的技術公司銷售主管的職位。波拉奇說,面試正進行到一半,他突然聽到麥當娜的歌聲──那是這位求職者的手機鈴聲。隨后,求職者接通了電話,講電話講了大約一分鐘。      波拉奇是馬薩諸塞州弗雷明漢(Framingham)高管獵頭公司Polachi Access Executive Search的共同創始人。他說,接電話這件事再加上這位求職者處于在職狀態、面試遲到而沒有道歉,說明這位高管認為自己肯定能獲得這份工作,要不就是對這份工作不感興趣。不管怎樣,“接電話然后開始通話的做法實在是太過份了”,波拉奇說。      招聘經理說,求職者其他傲慢的行為包括要求繞過人力資源部門的流程,在面試一開始就詢問薪資和工作待遇,以及對以前的雇主出言不遜。4. 謊言、謊言、謊言      6 個月前,一名申請Factory VFX Inc.剪輯職位的求職者告訴負責招聘的制作人莉斯·克勞福德(Liz Crawford),他是加利福尼亞州圣羅莎(Santa Rosa)視覺效果公司的一位藝術家推薦而來的。面試結束以后,卡勞福德說,她給那位藝術家打了電話,讓求職者跟他自稱的推薦人問聲好。直到這時才真相大白,兩人原來根本就互不相識。“他承認他撒了謊,隨后便離開了,”克勞福德說。      求職者通常會撒謊的內容還包括把沒做過的工作算成自己的功勞,浮夸薪資,為了在有禁煙政策的公司得到職位而謊稱自己不吸煙。5. 著裝過于隨意      去年夏天,艾米·戴莫斯(Amy Demas)說,她在面試一位廣告撰稿人的時候感到很不自在而且無法集中精力。那位求職者申請的是一家小型廣告公司Standard Time LLC的職位,該公司是戴莫斯于2008年在洛杉磯參與共同創辦的。“她穿的T恤簡直比她的身材要小上三個碼,胸部還印有一排鮮艷的紅色字母,”戴莫斯回憶說。“我禁不住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胸部,而不是她的簡歷上”。      雖然在一些工作場合不穿西裝打領帶或許是可以接受的,但面試時絕對不可以穿牛仔褲、露乳溝的上衣、人字拖或緊身褲──這些都是招聘經理們在面試中見到過的著裝禁忌。      “你還應該取掉身上所有前衛的穿環飾品,把紋身遮擋起來,”曾經擔任過人力資源部門主管的職業生涯教練辛西婭·夏皮羅(Cynthia Shapiro)說。“即使你穿著正裝,但如果你的嘴唇上帶一個唇環的話,”那看上去也不好。6. 過度分享      當了解到今后的工作需要經常出差后,一位申請一家中型制造企業高級銷售主管職位的求職者告訴面試人員說,他很擔心出差期間誰來喂他的海水魚。最糟糕的部分? “他不是在開玩笑,” 組織了這場面試的招聘主管拉斯·李安德(Russ Riendeau)說。“他想表達出那是他唯一的擔憂”。伊利諾斯州巴陵頓(Barrington) East Wing Search Group的資深合伙人李安德補充說,這位當時已經失業4個月的求職者沒有得到那個職位。      用人單位表示,求職者不應該透露的事情還包括自己的健康問題、愛情生活的細節以及面臨的經濟困難。7. 贈送禮品表達謝意      一位申請一家知名互聯網公司業務發展主管職位的求職者入圍了最后的決選名單,最近在第三輪面試之后他送了一只Tiffany & Co.生產的價格不菲的果盤給招聘經理。這位求職者立即被淘汰出局了。(勵志一生 https://www.lz13.cn)“這么做實在是大錯特錯,”紐約Stephen-Bradford Search總裁埃麗卡·韋恩斯坦說,正是她把這位求職者介紹給那家互聯網公司。“這簡直就是想要給自己買來一份工作,他是在拍馬屁”。      一封簡短的感謝信的確是表達謝意的最佳方式。但是即便如此,招聘經理們說他們還是收到了從昂貴的體育賽事門票到名酒等各式各樣的禮物,這些都是求職的大忌。8. 體現依賴父母的情結      在過去的兩個月里,艾森哲公司的坎帕尼諾說他已經收到了兩封來自求職者父母發來的電子郵件,詢問公司為什么沒有給他們成年的孩子提供面試的機會。“讓自己的父母來為你向可能的工作單位求情,是一種嚴重缺乏判斷力的表現,”他說,“我們希望每一位求職者都能代表并且推銷他們自己”。      招聘經理說,他們還看到過一些父母會陪著孩子參加面試,而且還試圖干預雙方的薪資談判。【閱讀了本文的用戶還閱讀下列精彩文章,你也看看吧!】[職場勵志:大學生面試十大注意] [求職面試的十大秘籍]分頁:123

老舍:人同此心  他們三個都不想作英雄。年歲,知識,理想,都不許他們還沉醉在《武松打虎》或《單刀赴會》那些故事中;有那么一個時期,他們的確被這種故事迷住過;現在一想起來,便使他們特別的冷淡,幾乎要否認這是自己的經驗,就好似想起幼年曾經偷過媽媽一毛錢那樣。  他們三個都不想作漢奸。年歲,知識,理想,都不許他們隨便的跪在任何人的面前。  可是,他們困在了亡城之中。在作英雄與漢奸之間,只還有一個縫子留給他們——把忠與奸全放在一邊,低首去作行尸走肉:照常的吃喝,到極難堪的時節可以喝兩杯酒,醉了就蒙頭大睡。這很省事,而且還近乎明哲保身。  是的,鉆到這縫隙中去,的確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論力氣,三個人湊在一起,不過只能搬起一塊石頭來。就說能把塊石頭拋出去,而恰好能碰死一個敵人,有什么用處呢?三個人絕對抵不了成群的坦克車與重炮。論心路,三個人即使能計劃出救亡綱要來,而刺刀與手槍時刻的在他們的肋旁;捆赴行刑場去的囚徒是無法用知識自救的。簡直無法可想。王文義是三個中最強壯的一個。差一年就在大學畢業了;敵人的炮火打碎他的生命的好夢。假若他愿意等著文憑與學士的頭銜,他便須先承認自己是亡國奴。奴才學士容或有留學東洋的機會,當他把祖宗與民族都忘記了的時候。他把墻上的一面小鏡打得粉碎,鏡中那對大而亮的眼,那個寬大的腦門,那個高直的鼻子,永將不能被自己再看見,直到國土收復了的一天。忘了祖國與民族?且先忘了自己吧!被暴力征服的人怎能算作人呢?他不想作個英雄,可是只有犧牲了自己才算是認識了這時代給予的責任。這時代意義只能用血去說明。  他把范明力和吳聰找了來,兩個都是他的同年級而不同學系的學友。范明力的體格比不上王文義,可也不算怎樣的弱。眼睛不大水靈,嘴唇很厚,老老實實的象個中年的教師似的。吳聰很瘦,黃黃的臉,窄胸,似乎有點肺病;眼睛可很有神,嗓音很大,又使人不忍得說他有病。他的神氣比他的身體活潑得多。  “有了辦法沒有?”王文義并沒有預備下得到什么滿意的回答的希望。反之,他卻是想說出他的決定。  范明力把眼皮搭拉下去,嘴角微微往上兜著,作為不便說什么的表示。  “我們逃吧?”吳聰試著步兒說,語聲不象往日那么高大,似乎是被羞愧給管束住。  “逃?”王文義低聲的問,而后待了半天才搖了搖頭:“不,不能逃!逃到哪里去?為什么逃?難道這里不是我們的土地?”“我也這么問過自己,”吳聰的語聲高了些,“我并不一定要逃。我是這么想:咱們死在這里太可惜,而且并沒有什么好處。”  “是的,我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可惜;三個人的力量太小,無益。”王文義點著頭說。忽然,他立了起來,提高了語聲象個演說家想到了些激烈的話似的:“可是,亡國奴是沒有等級的,一個大學生和一個洋車夫沒有絲毫的分別,再從反面來說不愿作亡國奴的也沒有等級,命都是一樣的,血,沒有高低;在為國犧牲上,誰的血灑在地上都是同樣的有價值。愛國不愛國,一半是決定于知識,一半是決定于情感。在為民族生存而決斗的時候,我們若是壓制著情緒,我們的知識便成了專為自私自利的工具。保護住自己,在這時候,便沒有了羞恥。站在斗爭的外邊,我們便失了民族的同情與共感。去犧牲,絕不僅是為作英雄;死是我們每個人應盡的義務,不是什么特別的光榮。想偷生的人說死最容易,決定去犧牲的人知道死的價值。我不逃,我要在這里死。死的價值不因成就的大小,而是由死的意志與原因,去定重輕。”“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范明力的厚嘴唇好象是很吃力的樣子掀動著。“死不為是急速結束這一生,而是把一點不死的精神傳延下去。”  “我再說,”王文義的寬腦門上漲出些紅亮的光:“我不是什么英雄主義,而是老實的盡國民的責任。英雄主義者是乘機會彰顯自己,盡責的是和同胞們死在一塊,埋在一塊,連塊墓碑也沒有。”  “好吧,”吳聰把窄胸挺起來,“說你的辦法吧!我愿意陪伴著你們去死!”  “我們先立誓!”  吳范二人也都立起來。  “吳聰,范明力,王文義,愿為國家而死,爭取民族的永遠獨立自由;我三人的身體與姓名將一齊毀滅,而精神與正義和平永在人間!”  “永在人間!”吳范一齊應聲。  一種純潔的微笑散布在他們的臉上,他們覺得死最甜蜜,犧牲是最崇高的美麗,全身的血好象花蜜似的漾溢著芬香。他們心平氣和的商議著實際的辦法。最難決定的——死——已被決定了,他們用不著再激昂慷慨的呼喊,而須把最高的智慧拿出來,用智慧配合著勇敢,走到那永遠光明的路上去。他們耳中仿佛聽到了微妙的神圣的呼召,所以不慌不怕;他們的言語中有些最美妙的律動。象是回應著那呼召,而從心弦上顫出民族復興的神樂。  ***  在驢兒胡同的口上,無論冬夏老坐著一個老婆婆。灰塵仿佛沒有撲落過來的膽氣,她老是那么干凈。窮困沒有能征服了她,她那隨著年紀而下陷的眼中,永遠深藏著一些和悅親善的光,無選擇的露給一切的人。她的職業是給窮人們縫補縫補破鞋爛襪子;眼還沒有花,可是手總發顫,作不來細活計了。她的副業是給一切過路人一點笑意,和替男女小學生們,洋車夫們,記著誰誰剛才往南去了,或誰誰今天并沒有從這里經過,而是昨天太陽偏西的時候向北去了。這個副業是純粹義務的,唯一的報酬是老少男女都呼她“好媽媽”。有人說,她本是姓“郝”的。  城陷后,胡同口上好幾天沒有好媽媽的影兒。大家似乎沒理到這件事,因為大家也都沒敢出來呀;即使大著膽出來,誰還顧得注意她:國土已丟失,一位老媽媽的存亡有什么可驚異的呢?  可是,她到底又坐在那里了。一切還是那樣,但她不能再笑臉迎人。還是那樣的一切中卻多了一些什么:她所認識的旗子改了顏色,她所認識的人還作著他們的事,拉車的拉車,賣菜的賣菜,可是臉上帶著一層羞愧。她幾乎不敢再招呼他們。那些男女小學生都不上學了,低著頭走來走去,連義勇軍進行曲也不再唱。大街上依然有車有馬,但是老有些出喪的味兒,雖在陽光之下,而顯著悲苦慘淡。  活了六十多歲,她經過多少變亂,受過多少困苦,可是哪一次也不象這次這么使她感到憤恨,憤恨壓住了她的和悅,象夢中把手壓在了胸上那么難過。她看見了成群的坦克車在馬路上跑,結陣的飛機在空中飛旋,整車的我們青年男女捆往敵營去吃槍彈,大批的我們三四十歲的壯漢被鎖了去……這些都不足引起她的恨怒,假如這些事底下沒有“日本”這兩個字。活了六十多年了,她不懷恨任何人,除了日本。她不識字,沒有超過吃喝嫁娶穿衣住房的知識,不曉得國家大事,可是她知道恨日本。日本一向是在人們的口中,在她的耳邊,在她的心里,久已湊成一塊病似的那么可恨。沒有理由,沒有解釋,她恨日本。只有恨日本,她仿佛渺茫的才覺得她還知道好歹,不是個只顧一日三餐的畜生。現在,滿天飛的,遍地跑的,殺人的,放火的,都是日本,而日本這兩個字已經不許她高聲的說出,只能從齒縫唇邊擠擦出來。象牛羊在走向屠場時會淚落那樣,她直覺的感到不平與不安。  最使她不痛快的,是馬路那邊站崗的那個兵。她對誰都想和善,可是對這個兵不能笑著點點頭。他的長刺刀老在槍上安著,在秋陽下閃著白亮亮的冷光,他的腳是那么寬,那么重,好象唯恐怕那塊地會跑開似的死力的踩著。那是“咱們”的地;好媽媽不懂得別的,那塊地是誰的她可知道的很清楚,象白布上一個紅團不是中國旗那樣清楚。她簡直不敢再往馬路那邊看。可是不看還無濟于事,那白亮亮的刺刀,寬重的腳,時時在她的心中發光,踩壓。  她慢慢覺出點奇怪來:為什么咱們不去揍他呢?揍人,是她一向反對的事,可是現在她覺得揍那個兵,日本兵,是應當的。揍,大家不但不去揍他,反倒躲著他走呀!咱們的那些壯小伙子簡直沒有心胸,沒有志氣,沒有人味兒!假若她有個兒子,要去揍對面的那個兵,她必定是樂意的,即使母子都為這個而砍了頭,也是痛快的。  她不愿再坐在那里,但又舍不得離開:萬一在她離開的那會兒,有人來揍那個不順眼的東西呢!她在那里坐得更久了,那個東西仿佛吸住了她。他簡直象個臭蟲,可恨,又使她愿意碰見——多嘴才有人來用手指抹死他呢!她血液中流著的那點民族的生命力量,心中深藏著的那點民族自由自立的根性,或者使她這樣憤怒,這樣希望。殺了這個兵有什么用處?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思索。她只覺得有他在那里是種羞辱,而羞辱必須洗掃了去。正象個小姑娘到時候就懂得害羞,這位老婆婆為著民族與國土——雖然連這倆名詞都不會說——而害羞。凡是能來殺或打這個兵的,她便應當呼之為——容或她會說這個——英雄。她的心目中的英雄不必是什么紅胡子藍靛臉的人物,而是街上來來往往的那些男子,只要他敢去收拾那個兵。在她的心中,在王文義的心中,在一切有血性的人的心中,雖然知識與字匯不同,可是在這時節都會唱出與這差不多的歌來:“國土的乳汁在每個人血中,一樣的熱烈,一樣的鮮紅;每個人愛他的國土如愛慈母,民族的搖籃,民族的墳墓。  驅出國境,慘于斬首;在國土上為奴,終身顫抖,是靈魂受著凌遲,啊,靈魂受著凌遲!”  等著,等著那英雄,那平凡而知道盡責任的英雄。啊,那兵又換班了,一來一去,都是那么兇惡。啊,大隊從南向北而去了,刺刀如林,閃亮了全街。啊,飛機又在頭上了,血紅的圓光在兩翅上,污辱著青天。我們的英雄啊,怎么還不來?還不來?老媽媽的盼禱,也就是全民族的呼聲吧?  老媽媽等了許多天,還沒把那英雄等來。可是她并不灰心,反倒加緊的盼望,逢人便低聲的打聽:“咱們怎樣了呢?”那洋車夫與作小買賣的之中也有會看報的,說給她一些消息。可是那些消息都是日本人制造出來的,不是攻下這里,便是打到某處。那些地名是好媽媽一向沒聽到過的,但是聽過之后,她仿佛有些領悟:“咱們的地真大!”同時,她就更盼望那件事的實現:“咱們怎不過去打他呢?哪怕是先打死一個呢?”她的針尖順著拉線的便利,指了指馬路那邊。“好媽媽,你可小心點!”人們警告她。她揉揉老眼,低聲的說:“他不懂我們的話,他是鬼子!”  好消息來了!拉車的王二拿著雙由垃圾堆上拾來的襪子,請好媽媽給收拾一下。蹲在她旁邊,他偷偷說:“好媽媽,今天早上我拉車到東城,走到四牌樓就過不去了,鬼子兵把住了街道,不準車馬過去。聽說我們兩個小伙子,把他們的一車炸彈全燒完,還打死他們五六個兵!”王二把挑起的大指急忙收在袖口中,眼了了馬路那邊一下,剛碰到刺刀的光亮就收了回來。“倆小伙子都沒拿住,”他的聲音更低了些,可是更有力了些。“吃過飯,我又繞回去,那里還不準過人呢!聽說那倆小伙子是跑進一家小肉鋪去,跑進去就沒影兒啦。好媽媽,你看肉鋪的人也真有膽子,敢把倆小伙子放走!我們有骨頭的,好媽媽?”  好媽媽幾天沒用過的笑容,由心中跳到臉上。“要是有人敢打那邊的那個東西,我就也敢幫忙,你信不信?”“我怎么不信?我要有槍,我就敢過去!好媽媽你別忙,慢慢的咱們都把他們收拾了!有了一個不怕死的,接著就有十個,一百個,一千個,是不是,對不對?”王二十分困難的把語聲始終放低。“你看,魚市上木盆里養著鱔魚,必須放上一兩條泥鰍。鱔魚懶得動,日久就臭了。泥鰍愛動,弄得鱔魚也得伸伸腰。我就管那倆小伙子比作我們的泥鰍,他們一動,大家伙兒都得動。好媽媽?”  “誰說不是!我在這兒等著,說不定明天就有人來打他,”隨著“他”字,好媽媽的針又向外指了指。“他要是倒在那兒,我死了也痛快!我不能教小鬼子管著!”  第二天,好媽媽來得特別的早,在遇上熟人之前,已把笑容遞給了紅紅的朝陽。  可是一直到過午,并沒有動靜。“早晚是要來的!”她自言自語的說。  都快到收活的時候了,來了個面生的小伙子,大眼睛,寬腦門,高鼻子。他不象個窮人,可是手中拿著雙破襪子。好媽媽剛要拿針,那個小伙子攔住了她。“明天我來取吧,不忙,天快黑了。回家嗎?一塊兒走?來,我給拿著小筐!”一同進了驢兒胡同,少年低聲的問:“這條胡同里有穿堂門沒有?”  好媽媽搖搖頭,而后細細的端詳著他。看了半天,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  “怎么?”少年的眼亮得怪可怕。  “你是好人!”好媽媽點頭贊嘆。“我告訴你,這里路南的第十個門,有個后門,可是沒法打穿堂兒,那是人家的住宅呀。”  少年沒有言語。好媽媽慢慢的想出來:“行!我要準知道你什么時候來,我可以托咐倒臟土的李五給你們開開門。”  少年還沒有言語。  “你的心,我的心,都是一樣!”老媽媽抬頭望了望他。“什么意思?”  “我說不明白!”好媽媽笑了。“你是念書的人吧?”青年點了點頭。  “那你就該懂得我的話。”好媽媽的臉上忽然非常的嚴肅起來:“告訴我,你明天什么時候來?我不會賣了你!”“我明天早晨八點來!”  “就是賣杏茶的周四過來的時候?”  “好!賣杏茶的過來,那個門得開開!”  “就是!”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知道!”  “啊?”  “知道!你的心,我的心,都是一樣!”  次日,好媽媽早早就到了。她坐了好象一年的樣子,才聽到周四尖銳的嗓音漸漸由遠而近:“杏兒——茶喲。”好媽媽的手哆嗦起來,眼睛釘住那邊的刺刀尖——一個小白星似的。“杏兒——茶喲。”周四就快到她面前了,她的眼幾乎不能轉動,象黏在了刺刀尖上。忽然,直象一條黑影兒,由便道上閃到馬路邊的一棵柳樹后,緊跟著,槍響了,一聲兩聲。那個兵倒在了地上。南邊北邊響了警笛。那條黑影閃進了驢兒胡同。倒在地上的兵立了起來,趕過馬路這邊。南邊北邊的“崗”,也都趕到,象作戰的螞蟻似的,匆忙的過了句話,都趕進胡同中去。好媽媽停止了呼吸。等了許久許久,那些兵全回來了,沒有那個少年,她喘了口氣,哆嗦著拿起那雙襪子來,頭也不愿再抬一抬。  也就是剛四點鐘吧,她想收活回家,她的心里堵得慌,正在這么想,取襪子的來了!她幾乎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楞了一會兒,她把襪子遞給他。他蹲在一旁,看著襪子,低聲的問:“早晨我打死他沒有。”  好媽媽微微一搖頭。“他裝死兒呢,一會兒就爬起來了。”“嘔!下回得用炸彈!”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塊錢的票子來:“媽媽和李五分吧。”  “留著用吧,我不要!”好媽媽擺了擺手。“你要是有槍啊,給王二一支,他也愿意干。”  “有的是人,媽媽!”  “你姓什么呢?”  “暫時沒有姓(www.lz13.cn)名,”少年立起來,把襪子和錢票都塞在衣袋里,想了想:“啊,也許永久沒有姓名!再見,媽媽!”“哎,下回來,打準一點!”好媽媽的心里又不堵得慌了。  ***  他們三個又坐在一處,互相報告著工作,并且計劃著以后的辦法。  范明力的厚嘴唇仿佛更厚了些,增加了沉默剛毅的神氣。吳聰的窄胸似乎已裝不下那些熱氣,挺著細脖,張著點嘴,象打鳴的雞似的。他——不象范明力——有點按不住他的得意,越想兩三日來的成績越高興。王文義不得意,也不失望,而是客觀的批判著:  “咱們的成功與失敗都沒關系,唯一的好處是把未死的人心給激動起來了。咱們的心,大家的心,都并差不很多。我們只是作了應該作的事,至多也不過是先走了一步而已。好吧,我們商量明天的事;就熱打鐵,教這座城必定變成敵人的墳墓!”   老舍作品_老舍散文集 老舍:陽光 老舍:上任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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